是小菜一碟,他们还能干什么?比如给我的输液袋里加点料?致幻剂?这些都是我昨天做梦做出来的?
这些疑问颠三倒四,一个重叠着一个在他脑子里碰撞,有些还不甘寂寞地重复冒了好几次,但只有最后一个得到了回答——打开手机短信记录,仍然能够看到自己昨天手输的“喝酒打架”。陆仁甲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,几乎有点遗憾这不是白纸黑字可以核对笔迹。
老爸说过,当脑子里都是念头而没有思路的时候,应该睡一觉,等精力充沛了,再拿出纸笔理清一切。但是老爸,换了你你能睡着吗?
陆仁甲努力在意识雨林里给自己迷路的大脑砍开一条路,却进展甚缓。最后,在被横生的荆丛挂住之前,陆仁甲的头脑只可怜兮兮地想到了两个主意:
一,应该尽快找个人商量。
二,应该不跟任何人商量。
该死的是它们互相矛盾。
好在在周致淑晚上来探望之前,他还有好几个小时。
“今天有什么情况吗?”这是周致淑进门的第一句,但她脸上可不是鼓励孩子发言的幼儿园老师表情,而是自然而然的担忧。
“没什么,体温降下来了,明天开始不用打消炎药了。”陆仁甲的心不在焉并不自然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……”周致淑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,看了一眼隔壁床。林志镐相当乖觉地把电视频道调到了音量更大的综艺节目。
“没事啊……你去我家看过了没有?”陆仁甲扯开了话题。但他自己也没有/不愿意识到,这其实并非谨慎,而是对危险的莫名恐惧让他选择了闭口不提,好像羚羊对猎枪视而不见,假装它并不存在,假装它只是个玩笑,扳机扣动时只会有“噗”的一声,从枪口里飞出木塞和彩带来。
“还没来得及去,一会儿我就过去……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?”
“嗯,如果行的话帮我带台电脑过来吧。”
“哎,说你什么好。”这一次周致淑的表情与其说像是抓住了调皮学生的老师,毋宁说更像一个母亲。这让陆仁甲几乎想脱口而出:“算了,我不要电脑。你一直陪着我就好了。”好在他悬崖勒马,意识到卖个萌、秀个温馨的微笑也很不错。
此时,短信提示音又响了。
“女同事发来的啊?”
周致淑话里开玩笑的语气很明显,但陆仁甲还是几乎紧张地发出了颤音:“没有,广告。”
可是几乎在点开短信之前,他就知道那不是广告了。
游戏EC5438915782348976已开始。
When:明天下午1点。
Where:工作场所。
请回复短信回答:
Who?
“回复”前面是一个“请”字,不是“必须”,没有命令。但如果你买来一打凤梨罐头,打开一罐却发现里面是榴莲,而你的反应是立刻去找商家退货,而不是再打开一罐看看里面是什么,那么你就不是陆仁甲,甚至也不是个男人。
所以在陆仁甲的脑海里,现在唯一考虑的是该回复什么。
这次是指定Who,执行人。但范围是什么?还有谁参加了游戏?SM、夏洛克、阿丙和掌声雷动已经out了吗?现在是程铭道和他的朋友们吗?还有谁?所有人都参加了游戏?还是不管人参不参加游戏?那这岂非是……
冷静下来,想想已经知道的事。可我已经知道了什么?程铭道是幕后黑手?一个帮凶?一个内心空虚所以陷入疯狂的名流?还是一个受到胁迫的无辜者?甚至最不可能的,“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”?再写一个谁?杨幂吗?王宝强?还是登月的阿姆斯特朗?话说他还活着吗……不,无论在他们身上再发生些什么,都只能排除“巧合”这一个答案,一点也不会更靠近事情的真相。我需要一个了解的人,能掌握其行动的人。比如……
比如周致淑。
像所有男人一样,陆仁甲天生就会一副其实什么也没在听的最佳听众表情,当他的手指依次触动键盘上的、h、o、u、、h、i、s、h、u时,他就是带着这样一副表情看着周致淑,词语记忆功能甚至让他用不着分出眼角的余光来选字。
他就要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了。他们会怎么干?塞一个锦囊给周致淑告诉她如此这般?给她一大笔钱?还是打一个诈骗电话,说服她相信不扮成兔女郎到天台上跳舞就要倒霉十年?又或者,像《死亡笔记》那样,某处的一本神奇本子上被写了几笔,人就被完全控制了?不,陆仁甲喜欢漫画,但还没到分不清喜欢和相信的程度,他可不是海扁王。也许,只是简单地发一条短信给她?
这个戏剧化的念头,让他延迟了一会儿向周致淑和盘托出:我遇到了这样一件事,看起来是游戏的延续,我把Who填成了你,让我们一起解开谜团吧。他本打算立刻这么说的,并且尽量语气轻松,以此消解掉他直到此时才意识到(也可能是故意忽略了)的危险。但现在他只是看着周致淑施展削一整个苹果不断皮的本
09 电视里的木偶(2/6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